江苏南京：竞逐新兴产业新赛道（走进产业地标·发展一线探变化）

本报记者  邱超奕  姚雪青(xuěqīng) 图①：中汽创智科技有限公司(yǒuxiàngōngsī)自主研发的(de)“江豚1号”飞行汽车验证机。 冯  芃(péng)摄 图②：中兴通讯滨江全球5G智能制造基地(jīdì)内，工业级移动机器人进行作业。 冯  芃摄 图③：亿嘉和科技股份(gǔfèn)有限公司的工程师测试人形机器人。 冯  芃摄 图④：南京埃斯(āisī)顿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“机器人生产机器人”智能化产线。 南京埃斯顿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供图 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规模超8600亿元，智能电网(diànwǎng)产业链竞争力国内领先，机器人产业挺进全国第一(dìyī)方阵……实施产业强市三年行动计划以来，江苏(jiāngsū)南京市战略性新兴产业蓬勃发展。2024年，当地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总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达到42%左右(zuǒyòu)。 日前，记者(jìzhě)深入南京几个典型产业进行采访，从(cóng)三个维度近距离观察了当地发展新兴产业的思路与成效。 匹配产业链和场景支持(zhīchí) 南京拥有4个国家先进(xiānjìn)制造业集群、上万家高新技术企业(qǐyè)(qǐyè)，数量居全国前列。如何发挥链主企业作用，支持新兴产业强链补链延链？几家机器人企业的实践很有代表性。 零整对接，上下游(shàngxiàyóu)紧密协作。 南京埃斯顿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1号厂房内，由机器人制造机器人的“科幻”场景正在上演——重载机器人和装配机器人灵活(línghuó)配合(pèihé)，上下料、换夹具自动完成，不出20分钟，就装好一台(yītái)机器人底座。 20分钟车程外，南京(nánjīng)南传智能技术有限公司车间里，一个个减速器经过检验(jiǎnyàn)后打包发货。“减速器是机器人的(de)核心零部件。这些年，公司对埃斯顿的减速器供货量逐年增加(zēngjiā)，预计2025年较上年数量可以实现翻番。”公司总经理束长林介绍。 产业链合作，并非简单的“买卖(mǎimài)”。“从产品设计、研发到测试，双方全程共同参与。”束长林说，公司生产减速器过程中，从前期材料(cáiliào)选择，到精度、寿命测试，再到样机投产，都会和埃斯(āisī)顿的技术人员一起琢磨，“比如这个耐久冲击试验区，需要(xūyào)在巴掌大的减速器上负载(fùzài)2吨重的砝码，对产品扭矩、弯矩都提出了(le)很高要求，其中的测试参数、方法和标准，也是和埃斯顿反复商讨后设计的。” 软硬对接(duìjiē)，以强项赋能产业。 在南京市江宁滨江开发区的一个数字化车间里，5台轮式四足送样机器狗快速穿梭，采用智能调度算法，可将送样效率提升50%以上。“每台机器狗都(dōu)能实时评估任务优先级，并(bìng)预测未来15分钟的任务需求，还会协同作业(zuòyè)。这些(zhèxiē)功能(gōngnéng)突破，靠的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多智能体感知—决策(juécè)—控制一体化软件平台。”南京科远智慧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赵文庆说。 软件是机器(jīqì)人的“大脑”。科远智慧发挥自身在先进控制算法上的优势(yōushì)，为多种机器人匹配工业智能(zhìnéng)体软件系统。赵文庆介绍，目前公司软件产品已用于电厂巡检机器狗(gǒu)、钢厂物料转运机器狗等，公司还将研发具身智能驱控一体化平台，为人形机器人赋能。 场景对接，助产品加快落地(luòdì)。 凌晨时分，南京地铁1号线车辆(chēliàng)基地，一辆小车搭载六轴机械臂(bì)，对车底紧固件逐一拍照(pāizhào)检测，将信息实时传输到电脑上。“这是我们研制的地铁车辆检修机器人，螺丝松动、附着异物等异常都能查出来，准确率超过96%。”江苏宁和智能交通科技有限公司市场销售总监邵帅表示，“地铁部门(bùmén)提供场景，以专业(zhuānyè)经验(jīngyàn)帮助我们改进导航定位、越野底盘和面阵相机，我们得以成功开发出实用的产品。” 公司副总经理展晓义介绍，为支持新(xīn)产品落地应用(yìngyòng)，南京市(nánjīngshì)形成了应用场景推进机制，推动国企、政府单位、公共场所等率先试用，“场景对接为机器人调试、优化(yōuhuà)提供了宝贵机会，有效助力产品迭代升级。” “经过多年培育壮大，南京在大飞机、新(xīn)能源汽车、机器人、行业应用(yìngyòng)软件等新兴产业构筑(gòuzhù)起扎实基础和完善链条(liàntiáo)。”南京市(nánjīngshì)工业和信息化局有关负责人表示，2021年以来(yǐlái)，累计组织开展“宁工品推”拓市场供需对接活动200余场、服务企业3000余家次，先后举办“宁创新品”活动70多场，全市累计对外发布应用场景超5000个，开放合作需求超1.4万个，有力促进新兴产业强链(qiángliàn)补链延链和新技术新产品应用推广。 以(yǐ)灵活机制汇聚创新合力 南京科教资源实力雄厚，高校院所、科创平台数量居全国前列(qiánliè)。探索深化产学研合作新路子，催生(cuīshēng)更多科研成果从实验室(shíyànshì)走向生产线，南京新兴产业发展有了源头活水。 院企合作，以研促产(cùchǎn)。 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南京机电是我国民机机电领域重要(yào)研发制造单位，主要为飞机提供液压、空调系统(xìtǒng)等产品。试验场地内，一款新型空气(kōngqì)分离器正在经历产品验证。按常规方法，产品验证使用寿命要超过几万小时，但飞机型号(xínghào)研制等不了(le)这么久，怎么办？“我们(wǒmen)与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合作，创新采用了加速试验方法，大幅缩短了试验周期。”南京机电党委副书记熊强说。 这套加速试验方法，源自“企业出题、院校答题”的产学研合作(hézuò)。熊强告诉记者，目前，南京(nánjīng)机电已与南京航空航天大学(nánjīnghángkōnghángtiāndàxué)组建创新(chuàngxīn)发展共同体，在产品开发、技术攻关、人才交流上取得丰富成果，“学校教师会来单位挂职、授课，助力企业提升创新能力，南京机电每年(měinián)也接收学生入企实习。” 创新机制，以产(yǐchǎn)助研。 在南京市六合区的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国际创新港城市空中(kōngzhōng)交通研究院里，低空数智空管服务(fúwù)云平台大屏幕(dàpíngmù)上，各飞行器的飞行区域、航线流量(liúliàng)等信息一目了然。“目前正在调试(tiáoshì)的南京市低空飞行服务平台，要同时管理服务几十架次飞行。上线后，能够为南京低空区域内所有飞行器提供安全、有序、高效的服务。”研究院院长张洪海说，从理论课题到(dào)系统开发再到产品应用，这套“空中马路和红绿灯”系统的诞生离不开一系列政策(zhèngcè)的支持。 “研究院既是一个(yígè)科研机构，也是一家(yījiā)孵化企业(qǐyè)，更像一个试验场，可以将研究、试验、应用、市场等各方资源聚在一起，激发创新(chuàngxīn)合力。”张洪海解释，教师能提出(tíchū)前沿技术设想，但精力有限，还有教学任务，很难管具体实施。得益于灵活的南航创新港新机制，研究院既能获得启动资金(qǐdòngzījīn)和用地，还能聘请固定人员负责产品开发和运维，将教师的金点子转化为好产品。目前，研究院已孵化应用10多项专利技术，突破(tūpò)了低空空域精细管理(guǎnlǐ)、流量智能监控、风险评估管控等业内难题，服务近百家低空飞行用户。 建立(jiànlì)校(院)地合作联席会议制度，定期发布创新成果和产业需求“信息清单”；支持院校和企业创建创新联合体，开展联合攻关项(xiàng)目超110项；建设20家市级概念验证中心和22家中试平台……一系列举措，有效提高了科技成果(kējìchéngguǒ)转化和产业化水平(shuǐpíng)。2020年至2024年，在(zài)宁高校院所输出到(dào)南京的技术合同成交额从15.06亿元增长到21.42亿元，增幅达42%。 以自主(zìzhǔ)创新增强优势产业竞争力 在南京，软件算是个“老”产业(chǎnyè)——25年前就已起步发展，15年前南京成为首个“中国(zhōngguó)软件名城”，如今从业人员超过80万人，产业规模更是向(xiàng)万亿元目标迈进。回溯20多年来软件行业的(de)成长变迁，能够看清南京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脉络。 靠近车(chē)门，电子车钥匙自动开锁；坐到车上，摄像头识别车主身份，调整座椅姿态、空调温度；行车路上(lùshàng)，导航帮助(bāngzhù)规划路线；到达地点，自动泊车……今年(jīnnián)4月，诚迈科技(南京)股份有限公司旗下智达诚远科技有限公司发布的峰昇OS4.0系统，再次刷新智驾体验。 “我们曾经也开发过传统的汽车嵌入式软件，功能(gōngnéng)比较(bǐjiào)单一，只能播放音乐、显示倒车影像等，且(qiě)软件安装后无法升级。”公司总经理邹晓冬表示，近10年来，软件产品加快智能化转型，不仅能管理更多硬件，还强化了(le)人机交互能力。 “汽车软件变‘聪明’背后(bèihòu)，是更高更复杂的技术要求。”公司(gōngsī)工程师(gōngchéngshī)王丰解释，软件底层算法要能集成、处理整车信息，车辆行驶时还会给算法模型“投喂”数据，增强自主学习功能，后台技术人员也会定期更新软件功能，比如峰昇系统发布之后，已(yǐ)新增优化智能座舱、辅助(fǔzhù)驾驶等10余项应用。 由被动跟随(gēnsuí)到自主创新。 影视动捕棚中，演员按照剧本进行“无实物表演”，动作捕捉摄像头精准记录下(xià)每个镜头，电脑屏幕上实时呈现的却是神奇(shénqí)一幕(yímù)：衣着华丽的动漫主角挥舞宝剑，照着演员的动作投入格斗…… “将真人动作精准转化为虚拟角色表演，这就是动作捕捉软件(ruǎnjiàn)的‘魔力’。”江苏原力(yuánlì)数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(gōngsī)公共事务经理程咏薇介绍，2019年起，公司开始与合作伙伴自主研发国产软件。自研过程中，最大的挑战在于演员完成复杂动作时(shí)，身上的标记点可能被遮挡，影响画面精度与流畅度。研发团队创新性(chuàngxīnxìng)地采用(cǎiyòng)人工智能技术，通过算法推算“补足”被遮挡的标记点，一举攻克行业难题。 凭借创新实力，公司先后参与了《战神》《哪吒之魔童闹海》等国内外知名游戏、动画电影项目制作。“未来，我们将(jiāng)努力(nǔlì)在动漫建模、渲染等更多环节实现国产软件替代。”程咏薇说(shuō)。 历久弥新的不只是软件产业。钢铁产业(gāngtiěchǎnyè)竞逐新材料领域，超高强耐磨钢等特钢产品(chǎnpǐn)成为国家单项冠军产品；石化产业延伸(yánshēn)出高端日化、聚乙烯锂电池隔膜材料等高附加值产品；汽车产业加快建设新一代(xīnyídài)新能源架构平台(píngtái)……“老树发新芽”，南京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不断拓展新赛道。 南京市工业和信息化局有关负责人表示，下一步，将(jiāng)用好用足南京在产业基础(jīchǔ)、创新能力、要素支撑等方面(fāngmiàn)优势，壮大产业规模效应和集聚效应，推动(tuīdòng)人工智能(软件)、机器人、生物医药、新一代信息通信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高质量发展。 《 人民日报 》( 2025年06月(yuè)11日 18 版)